回不去的故乡 据说,回不去的都是故乡。 小的时候,别人问起我的故乡,我都会大声地回答父亲出生成长的地方,广西玉林一个乡村。父亲六岁的时候,他的母亲我的奶奶难产去世,从此父亲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;他的父亲我的爷爷,在六十年代初饿死,彼时我的父亲在医学院读大学。关于爷爷奶奶,父亲没有过多的故事告诉我们,我甚至没有看到过他们的照片。父亲大学毕业后曾经回过家乡工作一段时间,后来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就来到了几百公里之外的一个乡镇,从此在这里娶妻生子,故乡真的就成了故乡。 父亲的家乡,在我们童年的记忆中,是一个遥远偏僻的小山村。每隔几年的清明或者重阳,父亲会带我们回去扫墓。要回到故乡,必须从早上六点坐车到下午五六点,每次我都吐得晕头转向,下了车就分不清东南西北。故乡有一帮堂哥堂姐,十分热闹,但热闹是他们的,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话。在一阵阵吱吱喳喳的声音中,无事可做的我内心是寂寞的。所以,我记得的是故乡的米,故乡的菜。 我曾经以为故乡仅仅只是父亲回忆中的故乡了,万万没想到有一天,我也会回那个城市工作,离父亲记忆中的家只相隔了四十公里,半小时可以到达。 那时候,男朋友(现在的先生)刚大学毕业,是回钦州呢还是去哪里工作,他征求父亲的意见,父亲建议他回玉林。于是,他到了玉林工作,我随之也辞职过去。在那个我称之为故乡的城市,我们工作生活了十一年,然而却时时觉得我们是异乡人。在此期间,父亲曾经兴致勃勃地携着母亲,回老家修缮旧房子,要在老家安度晚年。但是,物是人非,故乡的人和事都变了,父亲没呆上两个月,就挫败地打道回府,回了钦州。从此,故乡是父亲心里的痛。 没有父母在身边,我和先生始终觉得孤单,有时还很无助。于是毅然决然地回了钦州,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,才是我真正的故乡啊。何况,有父母亲人在,那才叫家吧。 这些年,发生了很多事情,常常让人感慨唏嘘,不堪回首。。父亲年迈,腿脚不方便,偶尔的清明重阳,也是哥哥代表回去。那个被我们称之为故乡的地方,从此是极少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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